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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3章 偷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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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憐懷著覆雜的心情看著他們兩人比試。姜怡山使的是槍, 在這種距離的博弈中肯定占據優勢, 王延齡的劍雖然如行雲流水般瀟灑輕快, 但由於有對方長長的槍桿的阻攔, 所以並不容易接近姜怡山的身體,對他很難造成什麽傷害。

她心裏懷疑姜怡山想借機把王延齡置於死地, 否則為何會給他一把不占優勢的劍?還有, 劍把上明晃晃地掛著梅花碧玉環,連她都看出來了, 他這個丈夫會視而不見?難道姜怡山是想激怒王延齡?

她緊張地看著他們兩個你來我往、槍劍相搏,生怕王延齡會有閃失。不過,看了半天, 也沒看出殺機來, 兩人似乎只是在切磋,點到為止。很快, 兩人都住了手,以她的眼力和水平,根本看不出誰勝誰負, 反正就是, 兩人相對大笑之後,又開始議論起排兵布陣、訓練防禦之類的問題來。

王延齡肯定把她給忘了,比試完後都沒回頭看她一眼。

他和姜怡山並肩在前面邊走邊談, 她像影子一樣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後面, 同時心裏品評著他們倆。兩人個頭差不多, 王延齡修長挺拔, 容顏俊美;姜怡山偉岸矯健,英姿勃發。

王夫人更喜歡姜怡山那種類型的嗎?

從王延齡和姜怡山交往的方式和態度來看,他們之間似乎沒有芥蒂。這可真是奇怪,王延齡竟然能大度到這種程度?怪不得人常說宰相肚裏能撐船。

艾憐正遐想聯翩的時候,忽然聽到城門處值守的哨兵前來報告:“報,將軍,王大人,軍器少監姜大人,押運軍械前來,現在南門處檢驗,物資馬上就要上山入庫了。”

姜怡山聽見弟弟來了,高興地一把拉住王延齡:“怡天來了!走,過去看看。”

王延齡隨他走了兩步,忽然想起艾憐來,忙回頭去尋她,見她始終跟在身邊,松了口氣的同時,暗使眼色讓她快些回去。

艾憐收到了他的暗示,撅著嘴,雖對他的命令不滿,但在人前必須要給他面子,於是聽話地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。心裏卻想著不知道來的這個姜怡天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。

房間裏又悶又無聊,來的第一天,王延齡就警告過她不許隨意開窗,這城裏全是男人,他怕有人會對她圖謀不軌。

就這麽幹坐著,艾憐覺得自己快變成石頭人了,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說笑聲,她把窗子悄悄打開一些,看見三人中間那個風塵仆仆的軍官果然就是姜怡天。

他是艾憐進入游戲世界裏攻略的第一個男人,雖然沒跟他有什麽,但此刻見了還是覺得他很親切。

只是她不能出去同他打招呼,因為王延齡不許她出去,也不許她同別人接觸,這倒不是說他對她有變態的獨占欲,而是他說了,他不想暴露她的身份,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陳世美的女人還活著,他只想一帆風順地把她悄無聲息地送到杜家去,給她換個身份然後順利地納了她。

說白了就是為了臉面,艾憐知道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同陳世美起沖突。

實在是太過無聊,午飯後艾憐昏昏沈沈地睡了一下午,直到傍晚時被送飯的士兵喚醒。

她想了解一下姜怡天來這裏的原因,便問那個士兵:“王大人此刻在做什麽?你能把他叫來嗎?”

那士兵恭恭敬敬地回道:“回夫人的話,王大人同我們將軍,還有將軍的弟弟,用過晚飯後到東城外的河谷裏沐浴去了。”

沐浴?艾憐來了精神,又和這個士兵聊了幾句,這才知道這座城關裏共有兩千五百人的兵力,五個營,每個營五天輪一次沐浴洗衣,時間是酉時和戌時兩個時辰。

等士兵走後,艾憐盯著東墻的窗子看,由於她住的是把頭的房間,除了南窗外,東墻上還有一扇窗子,只不過這窗口比較小,位置又偏高,因此艾憐從未想過要打開它。

她來到東窗下,先拿了抹布擦凈窗臺上的灰塵,然後輕輕推開朝下開的窗扇,居高臨下,很清楚地看到了東邊河谷的情況。

上午王延齡領她在外面轉了一會兒,她弄清了這裏的地形地勢。清平關扼兩水的交匯地,北城門在山上,由於依山而建,所以此城不是方正的矩形,而是不規則的狹長的瓜型,東西兩面的城墻順著地勢沿溝邊蜿蜒向下,兩面城墻都臨水,以河築畔,以畔為城,兩水形成了天然的護城河,最後在南城門外交匯成一條河,向東南方向奔流而去。

這一推窗,讓艾憐興奮起來。

東城墻下的河谷裏,到處是沐浴洗衣的健壯男人,一個個的都光`裸`裸`赤`條條的,露出健美的肌肉和……呃……屁`股。遺憾的是,距離太遠,只能看個大概,人影小得連誰是誰都看不清,更別說細節部位了,況且那些人大都在水裏,就是上岸了也都很快地穿上褲子。

她找了一會兒,沒認出哪個是王延齡,這一條一條的白肉,如同湯鍋裏的餃子,不停地上下翻滾撲騰真,看時間長了,也就那麽回事,再沒什麽新鮮感。

唉,這其實同現代社會裏沙灘上、泳池裏的情形差不多,審美疲勞久了就會膩的。

艾憐回到桌邊開始吃晚飯,吃完飯後實在無聊,又趴在東窗臺上打發時間,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她突然心血來潮地想數一數數量,於是翹著手指,一頭一頭地數起來。

正數得起勁時,突然,眼前一黑,她的雙眼被一只溫熱的手掌罩住,隨後整個人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,緊接著被連根拔起地抱離了窗口。

她被重重地放在了床上。

艾憐看到一臉陰沈、走過去關上東窗的王延齡,心虛地一翻身,拿起被子就把自己埋了起來。

等了許久,都沒聽見他的動靜,艾憐忍不住了,悄悄把被子拉下一塊兒,結果就看見了他站在床邊,正瞪著冰冷的眼睛看著她。

艾憐心裏頓時就不舒服了。

這有什麽呀,她什麽世面沒見過,現代社會裏裸`男他見得多了,什麽電影電視雜志裏,還有雕塑、素描和油畫上的呢,這是人`體藝術懂不懂?

吵架之前先得把對方的氣勢壓住,這樣才能搶占上風。她不服氣地一把掀開被子,坐起來,一副橫眉立對的樣子:“幹嘛瞪我?我惹你了嗎?”

他的嗓音冰冷中透著怒意:“這麽大人了,‘非禮勿視’,你不懂嗎?”

艾憐看上去又怒又委屈:“你整日把我關在屋子裏,也不許我同別人接觸、說話,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是在坐牢?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沒有自由。再說了,離得那麽遠,其實我根本就什麽都看不清。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,你犯得上這麽惡狠狠地瞪著我嗎?”

王延齡俊美的面孔依舊如冰封般冷漠:“晚上你去我那屋住,我住你這裏。”

這小心眼的男人,艾憐一口拒絕道:“我不,我就住這裏。”

他不容置疑地說:“這事由不得你!”

“討厭,我討厭你!什麽都管我,你知不知道你很煩?”艾憐是吃軟不太吃硬的人,如果和她商量著來,她會聽他的,但是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命令的語氣,讓她有些接受不了,她又不是他的下人,也不是他的妻妾,憑什麽他的態度這麽冷硬?她又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。

不想見他,艾憐又躺了回去,用被子蒙住了頭,以示對他的強烈不滿。

這個該死的又色膽包天的女人對他一點敬畏心都沒有,王延齡都要被她氣死了。

良久,艾憐感覺到王延齡在拽她的被子,她連忙死死地抱住被子,然後聽見了他軟了幾分的聲音:“不怕被悶死嗎?”

她嗆聲道:“悶死也不用你管。”

王延齡的語氣突然變得凜冽起來:“那你想讓誰管?陳世美嗎?”

“少提陳世美,討厭!一個兩個的都招人煩。”

從來沒有女人敢這麽頂撞他,他強按住心頭的怒意,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:“一會兒你去我那屋住,我住你這裏。”

艾憐不吭聲,她聽出了他隱忍的怒意。

唉,真是固執得煩人。

西北這一片,都歸他管轄,在他的地盤上,她不太敢跟真同他叫板,於是在被子裏悶悶地問:“行,我過去。那你要怎麽補償我?”

他清冷的聲音淡淡響起:“我欠你什麽嗎?”

艾憐被他噎得夠嗆,心裏生氣,打開被子坐起來,語氣不好地說:“不欠,救命之恩,我已經以身相許了,我現在和你兩不相欠。”

別的女人若是攀上了他,甩都甩不開,她倒好,時不時地就想著和他撇清關系。他一提起讓她去杜家的事,她雖不出聲但他能看出她很不願意,難道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嗎?

“我救你,是圖你以身相許嗎?你是我碰過的女人中最醜的、性子最不好的,但惟獨對你,我一次次地出手相救,甚至不惜以命去換你平安,你怎就這麽沒有良心?你欠我的多了,你偷走了我的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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